Chapter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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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辰說的那些話，像倒刺，越回味越痛，惱得趙深藍心煩意亂。
她也問過自己，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趙柒月，為什麽季雨陽察覺不到她的感情，為什麽他的眼裏看不到她，為什麽他從來都沒想過回頭看看身後。
身後泥濘的路，他陪她走了這麽久，她以為走到終點她就能收獲幸福，可是為什麽，為什麽。
“呵。”趙深藍苦笑，哪有那麽多為什麽。
細細的辮子，淡粉色的連衣裙，趙柒月可憐的模樣，就像一股清新溫和的風浪，刮入季雨陽的心。他喜歡她，喜歡她的溫順大方，她的善解人意。
趙柒月身世悲苦，更需要他保護。而她，一如既往的頑強倔強早就該磨煉得刀槍不入。
是啊，是她先拒人千裏之外，也是她裝作刀槍不入波瀾不驚，又怎麽會需要別人來保護呢？
“趙深藍，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？”
扭頭，不帶善意的臉，“齊助理，什麽事？”
“竟然還問我什麽事？你說說，從昨天到今天，你有多少心思是放在工作上？哼，發呆就算了，數據還偏偏出了紕漏，小丫頭，總經理現在正打算讓你卷鋪蓋走人呢。”
“唉，齊姐，你在這兒和她較什麽勁。人家不是說了，是靠真本事進來的，我們就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。”
趙深藍默默回頭，走廊的一番較量，她們倒還牢牢記著，就等著看她落魄的模樣。
“本事？你知道總經理在看她策劃時，眉頭皺得有多高。當初哪來那麽大的氣勢，說出不知天高地厚的話。”
兩人搖頭冷笑，“看來我們金融總部容不下這麽厲害的人物，不是生得好看，也不是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，就是偏偏沒有那個能力，還要逞強。”
“是麽？”趙深藍本來不想與她們浪費口舌，可她到底不是任人欺負了還不計較的個性。
“總經理讓你去一趟。”背後冷冷一聲，一觸即發的戰火瞬間熄滅。她緩緩回頭，心裏有些不安，“知道了。”
策劃有紕漏，她可以再改，怕的是暗地裏他人小題大做，她這所為的掙紮根本脆弱得不堪一擊。想想，當時趙柒月哭啼的話真有幾分道理，討厭你的人，只要抓到一點兒把柄，都恨不得用盡全力將你推向深淵。
深淵？趙深藍嘆氣，手裏捏著解雇書，緩緩走出總經理辦公室。沈默良久，遲遲不想回去，親眼看著她滾出這裏，就是對當初她反擊的最好報覆。
她偏偏倔得不想低頭，“趙深藍，你早該習慣了，不是嗎？”
就算心裏難過，就算要回去面對趙暮的冷眼，面對洛辰的糾纏，她也該習慣了，不是嗎？
公寓門打開時，洛辰正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等她，她本來只是想放下東西就回趙宅，他卻熱情得讓她難以開口。
“深藍姐回來了，餓不餓？累不累？”
趙深藍站著一楞，洛辰的笑依舊溫暖如春，即使她那時說得絕情，他對她的關心絲毫不減。
她是為了他好，趙深藍暗暗勸說，一開口就先傷了他的心，“媽和洛叔叔他們後天該回來了吧？”
洛辰沈默許久，“你希望我後天就走嗎？”
趙深藍淡淡地回，“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。”
洛辰突地失落，不知故意裝得，還是真被她傷了心，“我不想走。”他像個撒嬌的孩子，抓過她的手緊緊不放。
她笑了，笑容裏隱隱摻著酸澀，“我記得你以前才不這麽粘人，怎麽長大了倒更像個小孩子了？再這樣的話以後該怎麽找女朋友，真是不讓人省心。”
“你嫁給我就好了。”
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，洛辰一句話嚇得趙深藍臉都白了。
“深藍，嫁給我，我會證明我比季雨陽更好。”
趙深藍蒙了，從容的笑僵住，尷尬地後退，“結婚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嗎？果然還是小孩子呢，這種話可不能亂說，要是讓洛叔叔和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，洛辰是認真的，他看向她的眼神果斷，仿佛已經認定似的。
結婚…
這麽多年，她一個人過得瀟灑自在，從來就沒有想過安定下來，更何況對方還是洛辰，她的弟弟。
可是，她竟有些心動。
她若答應了洛辰，是不是陸瀾就會安心，是不是她就能從此離開趙暮。
那洛辰呢？他從頭至尾淪為她追逐自由的一顆棋子，那她和趙柒月有什麽分別？
玩弄人心的事，她做不到。
“深藍？”洛辰捧著她的臉，看她猶豫閃躲的模樣，語氣更堅定：“和我結婚，和我回洛宅，忘了季雨陽和趙家，不好嗎？”
趙深藍的猶豫讓洛辰竊喜，如果是從前的她，肯定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：“洛辰別鬧了，我怎麽可能會和你結婚，我可是你的深藍姐。”
可這一次，趙深藍沒有，她慌慌張張地躲開他的視線，她甚至任由他輕吻她的唇而不反抗。
對，她害怕了，她心動了，她糾結，掙紮。
“我…”趙深藍後退，“我、我可是你的深藍姐，你再親我要生氣了。”
興許是洛辰和她一起這麽多天，她開始害怕孤單一人；興許是她剛丟了工作，渴望安定；興許她是糊塗了，她忘了她這樣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。
對，對，她是為了洛辰好，是為了不讓他越陷越深，“我要回趙宅，晚飯你自己吃吧，不必等我。”
“深藍！深藍！”趙深藍走得急急忙忙，洛辰拉都拉不住，只能眼睜睜看她逃走。
“解聘書？”洛辰彎身，撿起她掉落的文件，皺眉，忽而大笑，這不是天賜良機？
對趙深藍來說，卻是噩夢。
當初她的信誓旦旦，轉眼間就成了趙暮眼中的一個笑話。
她被解雇的消息遲早會傳到趙暮耳邊，與其讓他捏著不放，逼她回趙氏，她寧肯掌握主動權。
趙氏，她從來就不想要。可趙柒月卻害怕，她會與她爭個高低，所以她瀟灑地離開她們，她暗中也一定發揮了不少作用。她換得自由，而她換得高枕無憂。她想，這也是趙柒月希望看到的。
“我早說過，你乖乖地進趙氏就什麽事都沒了。偏要擰著，以為真能闖出什麽名堂，現在明白了？”
趙深藍低頭，不還口。
“我看你還是盡快回來。你和柒月遲早要繼承父業，乖乖去走我給你鋪好的路才是明智之舉。”
趙深藍幽幽地擡頭，趙柒月坐直了身子，溫順地勸：“爸，先聽聽姐怎麽說。”
“聽什麽聽，我當初就是聽了你的勸，才放她出去闖蕩。你看看現在她是什麽模樣？唉，也不知道像誰，真讓我失望。”
失望？每當趙暮看向她時，眼裏除了失望，還有恨和不甘。
透過她的這張臉，他仿佛看到當初他費盡心思從洛淳身邊搶來陸瀾時的風光得意；看到陸瀾挺著肚子和他走進禮堂時，洛淳失落痛苦的表情。
所以他恨，恨最後還是狠狠敗給了洛淳。
而且敗得一塌糊塗。
“我想再試試。”趙深藍終於緩緩開口。趙暮根本不愛陸瀾，卻一直用婚姻囚禁她的自由；就像她從來都只是他向洛淳炫耀的戰利品，卻還想從她這裏得到愛。
其實，親手將這一切毀掉的人，不就是你趙暮麽？
趙深藍輕輕揚眉，“趁著還年輕。”
“你就這麽倔？”
趙暮話音帶怒，狠狠瞪著趙深藍，趙柒月坐不住了，“爸，姐如果現在不想回來，就再給她些時間，等姐想回來了，就會回來了不是嗎。你看好不好？”趙柒月挽著趙暮的手，好聲好氣地勸，字字句句都為趙深藍考慮。
“唉，你看看柒月這麽幫你說話，你還整天擺張苦臉，也不知道給誰看。”趙暮言下之意，是答應了。
她也絲毫不猶豫，“謝謝爸，謝謝柒月。”
心裏卻冷嘲，趙柒月的乖巧溫順，她從來不會戳穿。她早想脫離趙暮，趙柒月也一直巴不得她離得遠遠的。只要她不回來，那麽趙氏、趙暮和季雨陽，全都屬於趙柒月。
趙柒月費盡心思奪來的東西，也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守好。她喚她一聲“姐”幾分是因血緣，幾分則帶著炫耀。
“姐，留下來吃晚飯吧？”
趙深藍本不想多停留，想了想公寓裏的洛辰，“恩。”
只是公寓裏，洛辰早就不見身影。不是天賜良機，他怎能不好好把握？
“先生，這一款鉆戒是我們店裏賣得最好的。”
洛辰眼光忽閃，“當真？那就要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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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問過自己，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趙柒月，為什麽季雨陽察覺不到她的感情，為什麽他的眼裏看不到她，為什麽他從來都沒想過回頭看看身後。
身後泥濘的路，他陪她走了這麽久，她以為走到終點她就能收獲幸福，可是為什麽，為什麽。
“呵。”趙深藍苦笑，哪有那麽多為什麽。
細細的辮子，淡粉色的連衣裙，趙柒月可憐的模樣，就像一股清新溫和的風浪，刮入季雨陽的心。他喜歡她，喜歡她的溫順大方，她的善解人意。
趙柒月身世悲苦，更需要他保護。而她，一如既往的頑強倔強早就該磨煉得刀槍不入。
是啊，是她先拒人千裏之外，也是她裝作刀槍不入波瀾不驚，又怎麽會需要別人來保護呢？
“趙深藍，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？”
扭頭，不帶善意的臉，“齊助理，什麽事？”
“竟然還問我什麽事？你說說，從昨天到今天，你有多少心思是放在工作上？哼，發呆就算了，數據還偏偏出了紕漏，小丫頭，總經理現在正打算讓你卷鋪蓋走人呢。”
“唉，齊姐，你在這兒和她較什麽勁。人家不是說了，是靠真本事進來的，我們就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。”
趙深藍默默回頭，走廊的一番較量，她們倒還牢牢記著，就等著看她落魄的模樣。
“本事？你知道總經理在看她策劃時，眉頭皺得有多高。當初哪來那麽大的氣勢，說出不知天高地厚的話。”
兩人搖頭冷笑，“看來我們金融總部容不下這麽厲害的人物，不是生得好看，也不是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，就是偏偏沒有那個能力，還要逞強。”
“是麽？”趙深藍本來不想與她們浪費口舌，可她到底不是任人欺負了還不計較的個性。
“總經理讓你去一趟。”背後冷冷一聲，一觸即發的戰火瞬間熄滅。她緩緩回頭，心裏有些不安，“知道了。”
策劃有紕漏，她可以再改，怕的是暗地裏他人小題大做，她這所為的掙紮根本脆弱得不堪一擊。想想，當時趙柒月哭啼的話真有幾分道理，討厭你的人，只要抓到一點兒把柄，都恨不得用盡全力將你推向深淵。
深淵？趙深藍嘆氣，手裏捏著解雇書，緩緩走出總經理辦公室。沈默良久，遲遲不想回去，親眼看著她滾出這裏，就是對當初她反擊的最好報覆。
她偏偏倔得不想低頭，“趙深藍，你早該習慣了，不是嗎？”
就算心裏難過，就算要回去面對趙暮的冷眼，面對洛辰的糾纏，她也該習慣了，不是嗎？
公寓門打開時，洛辰正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等她，她本來只是想放下東西就回趙宅，他卻熱情得讓她難以開口。
“深藍姐回來了，餓不餓？累不累？”
趙深藍站著一楞，洛辰的笑依舊溫暖如春，即使她那時說得絕情，他對她的關心絲毫不減。
她是為了他好，趙深藍暗暗勸說，一開口就先傷了他的心，“媽和洛叔叔他們後天該回來了吧？”
洛辰沈默許久，“你希望我後天就走嗎？”
趙深藍淡淡地回，“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。”
洛辰突地失落，不知故意裝得，還是真被她傷了心，“我不想走。”他像個撒嬌的孩子，抓過她的手緊緊不放。
她笑了，笑容裏隱隱摻著酸澀，“我記得你以前才不這麽粘人，怎麽長大了倒更像個小孩子了？再這樣的話以後該怎麽找女朋友，真是不讓人省心。”
“你嫁給我就好了。”
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，洛辰一句話嚇得趙深藍臉都白了。
“深藍，嫁給我，我會證明我比季雨陽更好。”
趙深藍蒙了，從容的笑僵住，尷尬地後退，“結婚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嗎？果然還是小孩子呢，這種話可不能亂說，要是讓洛叔叔和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，洛辰是認真的，他看向她的眼神果斷，仿佛已經認定似的。
結婚…
這麽多年，她一個人過得瀟灑自在，從來就沒有想過安定下來，更何況對方還是洛辰，她的弟弟。
可是，她竟有些心動。
她若答應了洛辰，是不是陸瀾就會安心，是不是她就能從此離開趙暮。
那洛辰呢？他從頭至尾淪為她追逐自由的一顆棋子，那她和趙柒月有什麽分別？
玩弄人心的事，她做不到。
“深藍？”洛辰捧著她的臉，看她猶豫閃躲的模樣，語氣更堅定：“和我結婚，和我回洛宅，忘了季雨陽和趙家，不好嗎？”
趙深藍的猶豫讓洛辰竊喜，如果是從前的她，肯定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：“洛辰別鬧了，我怎麽可能會和你結婚，我可是你的深藍姐。”
可這一次，趙深藍沒有，她慌慌張張地躲開他的視線，她甚至任由他輕吻她的唇而不反抗。
對，她害怕了，她心動了，她糾結，掙紮。
“我…”趙深藍後退，“我、我可是你的深藍姐，你再親我要生氣了。”
興許是洛辰和她一起這麽多天，她開始害怕孤單一人；興許是她剛丟了工作，渴望安定；興許她是糊塗了，她忘了她這樣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。
對，對，她是為了洛辰好，是為了不讓他越陷越深，“我要回趙宅，晚飯你自己吃吧，不必等我。”
“深藍！深藍！”趙深藍走得急急忙忙，洛辰拉都拉不住，只能眼睜睜看她逃走。
“解聘書？”洛辰彎身，撿起她掉落的文件，皺眉，忽而大笑，這不是天賜良機？
對趙深藍來說，卻是噩夢。
當初她的信誓旦旦，轉眼間就成了趙暮眼中的一個笑話。
她被解雇的消息遲早會傳到趙暮耳邊，與其讓他捏著不放，逼她回趙氏，她寧肯掌握主動權。
趙氏，她從來就不想要。可趙柒月卻害怕，她會與她爭個高低，所以她瀟灑地離開她們，她暗中也一定發揮了不少作用。她換得自由，而她換得高枕無憂。她想，這也是趙柒月希望看到的。
“我早說過，你乖乖地進趙氏就什麽事都沒了。偏要擰著，以為真能闖出什麽名堂，現在明白了？”
趙深藍低頭，不還口。
“我看你還是盡快回來。你和柒月遲早要繼承父業，乖乖去走我給你鋪好的路才是明智之舉。”
趙深藍幽幽地擡頭，趙柒月坐直了身子，溫順地勸：“爸，先聽聽姐怎麽說。”
“聽什麽聽，我當初就是聽了你的勸，才放她出去闖蕩。你看看現在她是什麽模樣？唉，也不知道像誰，真讓我失望。”
失望？每當趙暮看向她時，眼裏除了失望，還有恨和不甘。
透過她的這張臉，他仿佛看到當初他費盡心思從洛淳身邊搶來陸瀾時的風光得意；看到陸瀾挺著肚子和他走進禮堂時，洛淳失落痛苦的表情。
所以他恨，恨最後還是狠狠敗給了洛淳。
而且敗得一塌糊塗。
“我想再試試。”趙深藍終於緩緩開口。趙暮根本不愛陸瀾，卻一直用婚姻囚禁她的自由；就像她從來都只是他向洛淳炫耀的戰利品，卻還想從她這裏得到愛。
其實，親手將這一切毀掉的人，不就是你趙暮麽？
趙深藍輕輕揚眉，“趁著還年輕。”
“你就這麽倔？”
趙暮話音帶怒，狠狠瞪著趙深藍，趙柒月坐不住了，“爸，姐如果現在不想回來，就再給她些時間，等姐想回來了，就會回來了不是嗎。你看好不好？”趙柒月挽著趙暮的手，好聲好氣地勸，字字句句都為趙深藍考慮。
“唉，你看看柒月這麽幫你說話，你還整天擺張苦臉，也不知道給誰看。”趙暮言下之意，是答應了。
她也絲毫不猶豫，“謝謝爸，謝謝柒月。”
心裏卻冷嘲，趙柒月的乖巧溫順，她從來不會戳穿。她早想脫離趙暮，趙柒月也一直巴不得她離得遠遠的。只要她不回來，那麽趙氏、趙暮和季雨陽，全都屬於趙柒月。
趙柒月費盡心思奪來的東西，也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守好。她喚她一聲“姐”幾分是因血緣，幾分則帶著炫耀。
“姐，留下來吃晚飯吧？”
趙深藍本不想多停留，想了想公寓裏的洛辰，“恩。”
只是公寓裏，洛辰早就不見身影。不是天賜良機，他怎能不好好把握？
“先生，這一款鉆戒是我們店裏賣得最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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